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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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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

馮樂真傍晚時分才回來,一到家便直接去了祁景清的寢房,看到他正在用晚膳,眼底頓時盈起笑意:“本宮來的還真是時候。”

“殿下今日怎麽回得這麽早?”祁景清溫聲問。

馮樂真徑直到他身邊坐下,祁景清看了書童一眼,書童立刻端來新的碗筷。

“回來看看你,順便換身衣裳,待會兒就走了。”馮樂真說著,從他碗裏分了些米飯。

祁景清失笑:“想吃讓祁安給你盛就是了,何必分我的。”

“舍不得?”馮樂真揚眉。

祁景清眼底笑意更深:“是怕殿下不夠吃。”

說著話,他又親自給她添了些飯。

“怎麽瞧著你又消瘦了些,手腕都細了,”馮樂真蹙眉,“還是讓隨風給你看看吧,本宮也好放心些。”

聽她主動提起沈隨風,書童立刻用眼神提醒祁景清,趁這個機會問問偏房是怎麽回事。

祁景清卻仿佛沒看見:“地龍燒得太熱,便不太有胃口,消瘦也是正常,殿下不必擔心。”

“若是熱得不舒服,便叫人少添些碳,只要不吹風,屋裏略涼些也無妨。”馮樂真叮囑。

祁景清擡眸,對上她擔憂的視線,唇角勾起一點笑意:“多謝殿下。”

書童都快急死了,恨不得親自問問偏房的事,可惜被祁景清一個眼神掃過來,只能憋悶地出去了。

“他怎麽了?”馮樂真隨口問一句。

祁景清:“做錯了事,我罵他了,估計是心裏委屈。”

“你還會罵人呢?”馮樂真眉頭微挑。

“怎麽不會,”祁景清垂眸,碰了碰她放在桌上的左手,“我可兇了。”

馮樂真失笑,反手與他十指相扣。

一頓飯結束,阿葉也來了,馮樂真掃了她一眼,問:“被褥都收拾好了?”

祁景清一頓。

“回殿下的話,都收拾好了。”阿葉回答。

馮樂真點了點頭,轉身對祁景清道:“本宮回房換件衣裳就去府衙了,明早再回來陪你用早膳。”

“殿下今晚不在家歇著?”祁景清問。

馮樂真笑笑:“府衙事忙,子時前未必能結束,還是不來回跑了。”

祁景清頷首:“好。”

馮樂真知道他是個妥帖性子,便沒有再說什麽,直接帶著阿葉離開了。

一走出門,馮樂真便問:“一共收拾了多少被褥?”

“差不多有五六床吧,許久未動,有些潮氣,但用地龍烘過之後便蓬松幹燥了,蓋起來應該還是暖和的。”阿葉解釋。

馮樂真點了點頭:“可用花枝熏了?”

“熏過了,沈先生雖然許久沒回了,但底下人都還記著他的習慣,殿下您就放心吧。”阿葉好笑道。

“叫人把被褥裝車,待會兒隨我們一同去府衙。”

“是。”

兩人說話間便已經到了寢房,房間裏的浴桶已經盛滿了熱水,正冒著裊裊白煙。馮樂真在阿葉的服侍下寬衣解帶,緩緩泡進了熱水裏。

當熱水浸過肩膀,身上最後一點寒意也被驅逐,馮樂真緩緩呼出一口氣,慵懶地靠在浴桶上。阿葉將她的頭發挽成簡單的發髻,確保不會沾水後便捋起袖子,開始為她按肩。

忙了一天,此刻才完全放松,馮樂真閉著眼睛假寐,不知不覺間竟然真的開始犯困。

“前陣子秦管事從京都寄來了兩瓶花油,說是推在身上舒服又解乏,奴婢去庫房拿來給殿下試試吧。”

馮樂真昏昏欲睡,含糊地答應一聲。

阿葉轉身離開,寢房裏靜了下來,馮樂真泡在水裏,半夢半醒間感覺身子好似跟著水波搖晃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房門總算傳來一聲響,馮樂真放松地靠在浴桶上,笑了笑道:“只是去拿個花油,怎麽拿了這麽久?”

沒人回答。

馮樂真也沒在意,只是隨口吩咐:“快些動作,咱們該去府衙了。”

話音剛落,一只手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
馮樂真倏然睜開眼睛,正要扭頭去看,肩上的手卻略用了些力:“殿下別動。”

聽到是祁景清的聲音,馮樂真放松了些:“怎麽突然來了?”

“花油該怎麽用?”祁景清答非所問。

馮樂真眼眸微動,半晌才緩緩開口:“淋到手上,搓熱了塗在本宮的肩膀上,按摩可會?”

“沒試過,但祁安從前時常幫我按腿,想來都差不多。”祁景清說著,屋裏響起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。

馮樂真聽著這些響動,便知道他的動作有多生疏,眼底不禁泛起笑意:“阿葉呢?”

“將花油交給我後,便在外頭候著了,”祁景清說著,搓熱的手已經按在了她的肩膀上,“殿下想做什麽,吩咐我就是,不必叫她進來了。”

白煙裊裊,遮住了水下的風光,而水面之上,膚若脂玉,半山起伏。纖瘦的手指沾滿了油,一下又一下地按捏著潮濕光滑的肩膀,每按一下,馮樂真的肩上便多一抹油光,力道略微重一些,也會留下淺淡的指痕,被濃重的水汽襯著,平白多一分魅惑。

祁景清垂著眼眸,只專註於為她捏肩,仿佛此刻沒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事。

許久,馮樂真握住他的手:“夠了。”

祁景清頓了頓,問:“殿下可要布錦?”

“嗯。”

祁景清取了軟布,剛要給她遞過去,馮樂真便突然從水中起身。

嘩啦啦水響,潮氣一瞬迸發,曼妙的曲線就這樣暴露在眼前,祁景清微微一怔,下意識別開臉,然後便聽到她一聲輕笑。

“……殿下,布。”他僵硬地將手中東西遞過去。

馮樂真接過布錦:“出去等我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祁景清轉身往外走,拐杖敲擊在地面上,激起急促的聲響。

片刻之後,馮樂真一襲裏衣出了屏風,祁景清神情也恢覆如常。

“你還沒告訴本宮,為何突然來了。”她徑直走到床邊坐下,拿起阿葉早就準備好的衣物思索是叫人進來服侍,還是親自穿。

沒等思考出個結果,祁景清已經來到面前。

天色已晚,屋裏雖然點了燈,卻也不如白天亮堂,此刻他突然出現,更是擋住了大半光線,馮樂真頓了頓仰頭,總算瞧出了他的不對勁。

“怎麽了?”她笑問。

祁景清定定看著她,一句話也不說。

馮樂真眉頭微揚:“再不說,本宮可就走……”

“殿下為何叫人收拾偏房?”祁景清打斷。

馮樂真沒想到是為了這件事,頓了頓剛要回答,他就緊接著問一句:“殿下……是想讓沈大夫回來住嗎?”

馮樂真失笑:“怎麽會……”

“難道今日的偏房,不是為了他在收拾?”祁景清問。

馮樂真頓了一下:“那倒是,不過是因為……”

祁景清笑了一聲:“殿下不必解釋,我今日來,不是為了興師問罪。”

“那你這是?”馮樂真好整以暇地看著他。

祁景清沈默與她對視,看得久了,眼角便不受控地漸漸泛紅。

他本就皮膚白皙,如同這營關的大雪,此刻驀然染上一層紅,雖然顏色尚淺,卻也如雪夜生梅花,幽暗神秘,卻又惹人憐惜。

馮樂真知道不合時宜,卻也為美色恍了一瞬神。

她這一瞬的恍神,沒能瞞過祁景清的眼睛,祁景清輕笑一聲,擡手將拐杖丟到一邊。

拐杖是上好的紅木所制,落在地上的聲音沈悅好聽,馮樂真眉頭微動,正要問他想做什麽,便看到他將手搭在了腰帶上。

她突然不說話了,只等著看他要做什麽。

祁景清卻不動了,雙手握著腰帶輕輕抿唇,眼角的紅逐漸蔓延到耳根,又從耳根一路往下,整個人都透著淡淡的誘人的粉。

腰帶還沒解開,就已經變成這樣,還能繼續嗎?馮樂真忍住笑意,正要開口解圍,他便突然扯下了腰帶。

衣衫散開,露出大片肌膚。

他實在消瘦,比當初十九歲的陳盡安還不如,但膚色勝雪,薄薄一層,連細細的青筋都藏不住,脆弱得仿佛白瓷瓶,略微一推便能碎在床上。

平白勾得人心生肆虐之意。馮樂真唇角笑意淡去,眸色漸深,等著他下一步動作。

他卻沒有再脫,只是垂著眼眸單膝跪下,修長的手輕輕扶在馮樂真的膝上。

“我今日來,是為了交付自己。”他艱難開口,聲音發顫,卻帶著一腔要撞死在南墻的孤勇。

馮樂真靜靜看著他,許久才嘆息一聲:“景清……”

“我知道自己身子孱弱,不如一般男子孔武有力,身子也不如他們漂亮,但我能做到的,他們未必能做。”祁景清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,伸出手指點在她的唇上。

他的聲音其實是清冷的,不笑時模樣也是清冷的,偏偏頂著這樣一張清冷的臉,用那條清冷的舌頭,說出這般大膽燥熱的言語。

馮樂真眼神漸漸暗了下來,靜默許久才問:“你能做到什麽?”

“殿下要我做什麽,我就做什麽。”祁景清眼眸中多了一分堅定,“痛我忍得,燙我也忍得,殿下只要喜歡,我可以做所有事。”

馮樂真楞了楞,明白他的意思後神情逐漸微妙:“你從哪學的這些?”

“尋芳閣,”祁景清倒是坦然,“他們說像我這樣模樣不錯,但身體不好的男子,只有這一條路可走。”

馮樂真:“……”

“……他們教得不對?”祁景清察覺到她神情不對,眉頭略微蹙起。

馮樂真失笑,下一瞬對上他近乎虔誠的眼神,突然呼吸一輕:“他們還教你什麽了?”

“他們想教,我沒讓,”祁景清握住她的手,“剩下的,我想請殿下親自來教。”

說罷,他垂下眼眸,在她手腕上輕輕親了一下。

只是稍觸即離,卻無端帶起一陣潮熱。

屋裏地龍燒得暖和,燭火又無聲跳動,不知不覺間,氣氛已經由淡轉濃。

馮樂真看了他許久,終於緩緩開口:“去床上。”

聽她終於松口,祁景清一顆心重重落下,緊接著又為即將發生的事高高揚起,他什麽都沒說,只是撐著她身側的床梆緩緩起身。他身子骨確實弱,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,做完之後呼吸便已經開始不穩,馮樂真卻沒有伸手相幫,甚至在他上了自己的床時,也沒有回頭去看。

桌上的燈燭一直燃著,紅色的蠟淚滾落在燭臺上,又凝成點點紅玉,馮樂真盯著燭臺,突然想起祁景清方才說的痛也忍得燙也忍得。

冰肌玉骨,雖然消瘦,卻也漂亮,若是落上點點紅梅,不知會如何誘人。她自認癖好還算正常,可這一刻,還是被激得生出欺負人的心思。

“殿下……”

身後傳來他的聲音,馮樂真回神,平靜地看過去。

祁景清已經躺好,沒了腰帶束縛的衣衫淩亂堆積,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。

馮樂真唇角勾起:“本宮那條手帕,帶著嗎?”

“帶了。”祁景清雖然不知她這個時候提那條手帕做什麽,但還是從袖中取了出來。

自從那次被母親發現後,他便一直貼身帶著了。

馮樂真接過,垂著眼眸開始疊。

祁景清頓了頓,正要問她在做什麽,疊好的帕子便落在了他的眼睛上,視線被遮擋,心裏的不安也一瞬放到了最大。

“殿下……”他伸手去拿帕子。

“噓。”馮樂真握住他的手腕,俯身在他耳邊低語,“掉下來,是要受罰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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